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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暴露啦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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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玉聽著屋內對話, 一陣訝異。一時也不知道該生氣賈瑛有了書也不告訴她,還是該想好等會如何問賈瑛“外面有人”這事。

林黛玉能與賈瑛玩得來, 也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
這會屋內寶釵已經氣到不行, 她見賈瑛依舊是一副天真頑劣模樣,心知賈瑛從來是吃軟不吃硬的,況且她有前輩親姐姐, 自己終究不好僭越,便苦口婆心道:“你也去了金陵,更見了寶琴她們,想來也知道,我家以前多少算是讀書人家, 祖父藏了不少的書,那時, 我們小的就撿了那不正經的, 偷背著大人看,後來大人知道,打罰自然不免,又將所有書燒了, 才算完事。”

賈瑛自然不知道這番話與原書中,寶釵與黛玉說的無二, 只聽著她這番話, 又想起寶琴跟著父母四處游歷,她談吐與其他女孩便尤其不同,想來小時候看了不少雜書, 便心生惋惜來。

賈瑛自己也有此經驗,無非就是初中生被大人發現看言情小說,只是在這個時代,嚴重程度要上升至看小黃書一般罷了。

她心裏感激寶釵這番話,她原可以不管此事,要麽不說,由她以後露出馬腳,又或是老實告訴王夫人,由王夫人來管束她。

只是寶釵自己有過一般經歷,與自己好歹是表姐妹,便苦口婆心說了這些話。

想來,與她上輩子聽見上初中堂妹滿口黃段子的無奈感一樣。心裏也明白她們這輩人接觸網絡更早,無法重說,又無法放任不管。

賈瑛便道:“寶姐姐,你的意思,我都知道了。”至於她內裏年齡和經歷,看這些完全無礙,所以也無需應承自己以後不看。

寶釵聽了,心裏稍安,又不放心補充道:“你明白最好不過了,寶玉,男人讀書,尚且要明理,何況你我,讀書寫字,本不是我們分內的事,只該做縫補紡織,偏偏認得字了,便要避免讀了雜書,移了性情。”

黛玉在外頭聽得心中滿是不讚同,只是知道,若是自己,也無法辯駁,糊弄過去便是。

卻聽得賈瑛在屋內低聲道:“寶姐姐,你有沒有想過,再過百年,又會是如何?”

寶釵聽她說話跳脫,心裏好笑:“我如何知道以後的日子,那時我也已經瞧不見了。”

賈瑛道:“總有人說,讀書科舉,是男子擅長且需要鉆研的,女子只要針黹便好,我卻想,百年後,會不會咱們女子也能讀書了,這時,那些男子擅長的文字,便又成了咱們女子擅長的,只因為又有其他東西是他們擅長的了。”

她這話說得繞,寶釵聽得大概,一時為她那句“女子也能讀書”楞怔,只屋外黛玉為那後半截而忖度。

她是熟悉賈瑛的,她這番話說得好像她真看見那番景象一般。

黛玉不由失笑,想來她又在什麽地方瞧見的書了,只是,也不是不可能,權勢在他們手中,如何,不也是他們說了算嗎。

賈瑛心說,既然科舉考的文史政是男子分內的事,那為什麽到了現代,等到你高中,非有那麽一群人,要說女的擅長文科,男的擅長理科呢。

寶釵一時無言,摸上賈瑛的頭,表情覆雜,嘆道:“寶玉,那也已是百年後的事情了。”

寶釵與賈瑛出來後,正好遠遠見到寶釵的丫鬟引著黛玉過來。

黛玉果然是來找她們回去的,賈瑛見那丫鬟與寶釵在一邊說話,忽然教黛玉輕輕拉了一下,聽她低聲道:“你且等著,我要審你。”

賈瑛一下便知道,剛剛滴翠亭裏和寶釵的對話叫黛玉聽了去,只是不知道她聽了多少,一時頭大如鬥。

賈瑛拉了她袖子,可憐兮兮正要說話,黛玉卻已經顧左右而言它了。

不好讓寶釵知道黛玉聽到了一切,賈瑛把心裏的不安疊吧疊吧,揣了回去。

回到亭內,迎春她們已經將酒溫上了,遠遠見到賈瑛四人過來,惜春笑道:“這下你們遲了,自罰一杯吧。”

賈瑛請黛釵二人先落座了,後一步過去,親自給三人斟滿了酒,果然是上次的百果香味,仰頭飲盡了,這才坐下。

探春拿她打趣道:“你這是江湖兒女呢,哪裏是一個詩社的社長。”

賈瑛笑道:“副社長也無需多說,哪裏的詩社從頭吃到尾的?我若是江湖兒女,先上大塊肉,大口酒,今日起社,咱們裝作梁山好漢,摔杯為盟。”

湘雲叫這句話逗樂了,連連叫人拿了碗來,大家也無需裝斯文了。

迎春聽了好氣又好笑:“我這麽好的酒,你拿大土碗大口喝,簡直牛嚼牡丹。”

寶釵笑道:“咱們認識寶玉後,這種事做得還少了?”

賈瑛正要反駁,一邊瞧見香菱竟然也連連點頭,揚眉:“香菱,你同誰一夥的?”

香菱忙給賈瑛滿了酒,見她露出笑容,又給黛玉滿上,道:“我同師傅一盟的。”

黛玉果然護著香菱,也笑她:“你先說說,床前明月光,李白睡得香,是誰的大作?”

這話只有黛玉和香菱曉得,其他人還是頭一次聽到,當即哄然笑開了,其中湘雲前仰後合,笑得最誇張,一邊丫鬟忙過來給她拍背。

賈瑛一時被所有人笑,加之最後開口是黛玉,又是無奈又是羞惱,把晴雯剛剛上的那疊點心挨個遞過去,嘴裏道:“笑罷,今日這麽多吃的,還堵不住你們的嘴。”

其他人將註意力轉到面前點心上,白定窯小碟上摞著幾方琥珀色,瑩透好看,中間似乎是一朵揉皺後微微綻開的花。

賈瑛這次也不賣關子了,道:“這是柿子糕,單吃且膩,配著茶卻更顯得茶苦,配這清淡酸甜的果酒正好。”

湘雲這會好了,迫不及待嘗了一口,眼睛一亮,好奇道:“你這個怎麽是透明的?我從來吃的都是橘色的。”

賈瑛道:“你那是柿子做的,你且想,現下哪來的柿子?是拿柿餅磨成粉,加一點點還冒著熱氣的熟糯米粉方便定型,再拿煮凈透的白糖澆築,中間的你也不陌生,就是前些日子你送我的,腌漬好的花。”

惜春嘆道:“不愧是三姐姐,糕點也能吃出花來,我是萬分不及的。”

賈瑛心說這都是人家通靈玉的方子,轉而道:“我自己平日裏也耐不得這煩,這是大家聚在一起,才有花心思的必要。”

黛玉一邊聽了,想起以前還住在榮國府裏,賈瑛就總說自己吃得太少,就折騰了不少花樣,心裏微微歡喜又感動。

寶釵瞧著賈瑛,見她說起吃食時,雙目湛湛,笑意盈盈,一時想起方才在亭子裏她說的話,不由生了七分喜歡,三份惋惜。

妹子是個好妹子,就是有人帶壞了。

讓她知道那禽獸是誰,定要叫薛蟠教訓他。

之後大家又將先前做的兩首詩互相拿出來交流,賈瑛免了詩,負責題序言,把一日經歷寫下來。

冬天黑得早,所以不等晚飯時間,大家便要散了,一日下來,眾人都輕松愉快,好友相見,美酒佳肴,自然是約定好了下次再聚。

賈瑛笑道:“下次,謝先生就有空了,正好叫她給我們評評今日的冊子。”

湘雲“哎喲”了一聲。

黛玉問她怎麽了。

湘雲:“你不是說限韻四首嘛,咱們今日才用了三個菜呢。”

賈瑛笑起來,叫麝月把之前的小瓦罐拿過來。

“這個,就是最後的一個了。大家寫了,就可帶走,我和迎春探春叫人謄抄了,再一一給大家把冊子送到府上去。”

寶釵看了看日頭,搶先拿了一罐,打開後,不過一皺眉的功夫,便心中有數了,提筆寫下一首來。

黛玉笑道:“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寶丫頭這麽心急的。”

寶釵拿了自己罐內一粒糖,遞到黛玉嘴邊,笑道:“你又編排人,不就是想先嘗嘗嗎。”

黛玉嘗了糖,與外頭也不同,心知過幾日見了冊子就有方子了,所以也不多問,這會子心裏也有了數,立即得了一首,寫下,也親自抱了一罐。

她擡頭,就見賈瑛一邊的面頰可愛的鼓起,含著糖含含糊糊叫幾個婆子收拾亭中。

黛玉忍不住笑起來:看來今日也累了,暫且放過她,下次來府裏,偷偷尋機會問她好了。

三日後。

日頭正好,桌邊沿的腳搖晃著,身邊的桌面放著糖罐,一雙看來就養尊處優的手捧著一本書冊。

那副面容,正是那日寶釵身邊的小丫頭。

她哼著小曲,遠遠瞧見一個熟悉挺拔的人影走過,眼前一亮,伸手招呼。

“表哥!”

那人側頭過來,露出好看的面容,看清人後,嘆了一氣,緩步走過來,身後跟著的一群人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,低頭垂手遠遠站著了。

“說罷,今天又候在這道邊,是叫我幫你帶什麽進宮的?”

小丫頭笑嘻嘻道:“你也知道,我那個未婚夫古板得不行,只好麻煩表哥你了。”說完,拿起書冊,對著上頭念道,“我想要東街的棗糕,城南的麥芽糖……”

穆蒔聽著這一串名單,越來越耳熟,心中起疑,一眼瞧見那書冊封皮上的“觀園”二字,也顧不上僭越,猛的奪了過來,一眼掃過那篇序言,見到最後的四字落款後,緊張全然消失,取而代之陷入一種非常柔軟的情緒中。

——“我已想好了,就叫神瑛侍者吧。”

“表哥。”

有個聲音幽幽叫醒他。

“你在笑呢。”

穆蒔猛的合上書冊,耳邊發燙。

小姑娘盯著他:“而且笑得十分猥瑣。”

穆蒔:“……”他好歹一表人才,怎麽就笑容猥瑣了。

還不等他反駁,年輕的公主“啊”了一聲,猛的合掌。

“原來表哥你就是那個禽獸啊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常年被說,為什麽你一個女生,數學都能學得那麽好,英語偏偏就這麽差。心累。

以及,禽獸技bo!

穆蒔: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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